在成都,我和无念师、闻喜师及济古一起乘长途汽车去彭县关口九龙镇看望了我的皈依师----百岁高僧济尘法师。
我头一次拜见济尘法师,是在九二年五月。那回,我来成都参加某联谊会举办的一个活动,一天上午,在成都新辟的旅游点----彭县银厂沟,我信步登上峙立在一座小山坡上的接引寺,邂遇了前一天刚刚到那里小驻的济尘法师。那时老人家已有九十高龄,但身轻体健,精神矍铄,不显丝毫老态。我与老人家相谈甚契。济尘法师不但向我开示了佛法的道理,还教了我如何打坐修行的方法。当他抓过一把钢折椅,轻轻跃上,向我示范如何双盘时,呀,他那象年轻人一般柔韧的身姿与坐势,令我看呆了!如和煦的春风雨露浸润我的心田,我当下请求济尘法师允许我正式拜他为师,皈依三宝。老人家含笑答应了,他说我跟他有这个缘份。他为我摩顶授戒,赐法名,念了好长时间经文与咒语……
济尘法师为四川遂宁人,俗姓奉,自幼家境贫寒,少年时曾跟一道士习拳三年,精通击技,驰名乡里,十七岁在成都昭觉寺从慈清方丈出家。当我说起,昭觉寺方丈清定上师前两年曾来过上海,我却错过了去龙华寺拜见的机会,他说,各人因缘不同,有些事不可强求,清定上师是他的师兄弟,我和他能在这儿相遇,这也是一个很好的因缘。民国十六年(1927),水灾为患,瘟疫流行,庶民缺医少药,济尘法师发慈悲之心,以高妙医术济世救民,愈民不可胜数。三十年代末至四十年代初,近代大德能海上师来四川彭县龙兴寺说法,发愿重建龙兴寺舍利塔,济尘法师积极参与其中。民国三十七年(1948),他在荣经宝积寺研习《华严经》八十一卷,写下了《华严经四法界说》。五、六十年代,济尘法师一面参加政府规定的种地、城建等劳动,一面仍孜孜不倦研习宗喀巴大师的《津海心要》和因明、俱舍、中观、瑜伽等佛学理论。在更为艰难的七十年代前期,他干脆躲进九峰山,搭茅蓬闭关修行。“文革”以后,环境有所松动,八十年代中期,他招引八方信众捐资,亲自率众填土劈石,将他在九峰山象背搭建的茅蓬改建成“接引寺”,香火重燃,打开了接引现代众生的大门。八十年代后期,他又发愿修复被毁的彭县丹景山金华寺,披荆斩棘,饱尝艰辛,终于让这座建于唐代曾有懿宗(833-873)国师悟达在此驻锡的的古刹重放光芒。
九八年路过成都时,我还去彭县看望过济尘法师,那时他已年近白岁,但精神尚好,每天要化不少时间为排着长队前来拜见他的信众一一摩顶加持。他嘱我这几年里好好修行,过几年天下大势会有变化。九九年我又经过成都,听说四川的弟子们不久前为他举办了庆祝百岁寿辰活动,他略感劳累,正在闭关静养。这次再见到济尘法师,只见他身披黄缎法袍,端坐在法座上,身板依然挺得笔直,神色依然那样慈祥平和,但说话声音很轻,精力确乎是不如以前了。听说,今年四月,他对身边的弟子说,自己年纪大了,身体也大不如前,已做不了什么事,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。沐浴更衣,交待完后事后,他就入静室,准备圆寂。消息传出,许许多多信众从四面八方赶来,跪在他的静室外,恳求老人家为了众生的利益,再多驻世几年。到后来四面八方来的人越来越多,跪都跪不下了,日日夜夜一片嘘吁悲泣之声。三天之后,济尘法师走出了静室,他被众人的一片挚情感动,不忍就此离世,答应满大家的愿,再活上一段时候。
我们都不敢过于打扰百岁老人,见上一面,递上一点供养,拍上一张照片,就赶紧退了出来。应我们一行四人的请求,由他的近伺弟子广武师兄,代济尘法师为大家传授了老人家最擅长的密法之一----“秽迹金刚”。此密法若修成,金刚杵会悬浮于空中不坠下,届时神鬼都会听你驱使,威力无比。当然,要修到这种份上,绝非易事。